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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窒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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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恬人未到壽康宮,百裏和治卻在得到消息後,已經從禦書房飛奔到了壽康宮。

進到偏殿,百裏和治命所有人都退出殿外,包括太後和莫太醫。

“治兒,好好給寧丫頭把脈。”知道自己的孫子懂些醫理、也了解北宮千寧的傷情,太後也樂意退出殿外。

等所有人都退出去後,百裏和治坐到床邊,對雲煙如意水漾紅鳳翼錦被下的北宮千寧生氣說道:“寧兒,睜開……眼睛,本王……知道……你沒暈,本王也……知道……你的腿……沒瘸。”

“你,你怎麽知道?這怎麽可能?”這話來得太突然,北宮千寧猛然睜開眼睛,她語調高昂,甚至忘了用敬稱。

百裏和治哼了一聲後才繼續說道:“休想……瞞過……本王。”

北宮千寧很快明白了,不過她怎麽可能承認,她並不了解這一世的三皇子是個什麽樣的人,她不能隨隨便便就相信他,她立即換上虛弱的語調說道:“三殿下說得有道理,按理說我的腿愈合得差不多了,只是這心理的坎兒,是怎麽也過不去,唉,都是我沒用。”

聽著北宮千寧前後判若兩人的口吻,百裏和治懷疑地盯著北宮千寧,想從她眼神和表情中找出蛛絲馬跡。

北宮千寧心中一慌,立即你上眼睛,換上一副很疲憊的神情。

沒想到百裏和治卻猛地掐住北宮千寧脖子喝道:“你不是北宮千寧,你到底是誰?”

什麽?北宮千寧驟然睜開雙眼,雙眸瞬間湧上訝異和驚恐:“殿……殿下,咳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
百裏和治手勁真大,北宮千寧覺得自己快被他掐死了,她想說話卻說不出來。

“說,你到底……是誰?”百裏和治心亂如麻,眼前的人明明是他十年來偷偷照顧著長大的美人,可怎麽性情跟傳聞的如此不同?

百裏和治是生氣了,在得知她在翊坤宮暈倒時,他有多緊張嗎?可是眼前這臉上有瑕疵的小美人,怎麽如此膽大妄為、令人越來越感覺陌生?這種陌生的感覺,比起前幾日在晉陽侯府時還要明顯。

這時的北宮千寧,在經歷的初初的驚慌之後,倒是很快鎮定了下來,她已經猜到了,這一定是因為她在現代社會生活了二十年,更多的是帶著現代人的氣質性情和風格。

不過北宮千寧倒是不怕,因為她還是她,而且還有一個玄淩子大師,她相信等他回到皇都後,他一定給她助攻。

“莫非……端王叔……平日……帶來的,都是……假的?那些……禮物……並非……是殿下……所送?”北宮千寧知道要消除百裏和治的疑慮,就要找屬於兩人秘密的話題。

百裏和治聽了這話,手微微松開了一些,可卻未完全放開,他覺得若是眼前之人能夠以假亂真,那麽他偷偷托端王叔送給寧兒的禮物,她也是不難查探到。

北宮千寧知道百裏和治不相信她,她便提到她十三歲生辰時,對方送給的一幅荷花畫:“小荷才露尖尖角,早有蜻蜓立上頭。”

“本王……不知你……說什麽。”百裏和治自小在皇宮長大,又是經歷了前世的悲劇,至今尚未找到口吃的根源,他如何能輕易相信他人的人?即便這人長著一張北宮千寧的臉。

北宮千寧霎時有一種心痛的感覺,那是前世她對百裏和治遺留的傾慕和依戀,來世的她對百裏和治除了欣賞他的顏值外,尚未有男女之間的情動。

北宮千寧自己不知道,此時的她,有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。

百裏和治立即放開手,卻依然保持著對北宮千寧的懷疑,他甚至下了一個決定,把錦姑采薇彩蝶調進宮裏來,時刻跟隨在北宮千寧身邊,宮裏那些他埋下的人,也該多啟用幾個了。

其實錦姑和采薇彩蝶三人,都是百裏和治的人,只是當年通過端王叔的手,送到北宮千寧身邊伺候她的。這件事除了他和端王外,再也沒人知道。

就在這時,太後在門外提醒道:“治兒,寧丫頭醒了嗎?各種娘娘都來看望寧丫頭呢。”

“不管你是誰,你有何目的,都不許做傷天害理之事,否則本王絕不放過你。”百裏和治警告了北宮千寧後,才走出去開門。

一陣環佩叮當後,太後和各宮嬪妃就走到了北宮千寧床前。

現在的北宮千寧是皇上和太後跟前的紅人,是宮裏重點保護對象,她進宮養傷卻在宮裏暈倒,別說太後和皇上會生氣,就是傳出宮外去,百姓也會對皇家有諸多議論。

嬪妃們都大氣不敢出,只有太後坐在床前。看到北宮千寧醒來,太後十分高興,只是看到她的淚痕,她吃驚問道:“寧丫頭,為何哭了?”

北宮千寧掙紮著給太後和嬪妃們行禮後,才誠惶誠恐說道:“回太後娘娘的話,都是寧兒沒用,竟然在皇後娘娘的翊坤宮暈倒了,寧兒本想……”

太後卻阻止北宮千寧的話:“寧丫頭,你不用自責,哀家剛剛已經聽舒兒和莫太醫說了,你到達翊坤宮時,身體原本是無恙的,但是在翊坤宮正殿坐了一會兒後,就覺得胸悶,然後就暈倒了,是不是這樣?”

太後越說越生氣,北宮千寧乖巧答道:“是的,當時進入翊坤宮前,莫太醫還給寧兒把了脈,只是寧兒真的沒用,進了翊坤宮就緊張,就……”

“皇後。”太後臉色明顯怒了,她轉向蘇恬不客氣地說:“你也知道今兒寧丫頭要去給你請安,你為何去了飛雪苑、讓寧丫頭在你宮裏等半天?你不知道她走到你翊坤宮有多麽不容易嗎?”

不等蘇恬有反應,北宮千寧立即哧溜一聲從床上翻身而下,並迅速跪倒在地說:“太後娘娘,皇後娘娘,都是寧兒的錯,是寧兒身子骨弱,是寧兒給皇家丟臉,是寧兒……”

“寧丫頭你這是做什麽?哀家疼你還來不及呢,哀家怎麽會怪你?”太後沒想到北宮千寧動作這麽快,想到她一身的傷,心痛得像什麽似的。

舒兒既有眼色地把北宮千寧扶起來,然後把她扶到床上躺好。

百裏和治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切,心中更堅定了他的判斷,那就是這個北宮千寧,確實不是他的寧兒!

德妃和謝嬤嬤默不作聲站在一旁,只是兩人的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北宮千寧。

蘇恬這一路過來,本來心中是帶著怒氣的,但是太後的話給定了調子,北宮千寧也機靈的先道歉,蘇恬憋在心中的怒氣,只能強忍著,甚至還要裝出笑臉回應:“北宮小姐,都怪本宮招待不周,本宮也是聽說皇上得了風寒,便前去給他送姜湯。”

“朕沒有得風寒,就算朕得了風寒,朕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去飛雪苑。”永昌帝洪亮的聲音,帶著一絲嘲諷伴,隨著沈穩的腳步聲擁進來。

眾人紛紛給永昌帝行禮,北宮千寧也要爬起來,卻被永昌帝制止了:“寧丫頭,朕命你不許動。”

北宮千寧不敢再爬起來,卻也探起身子微微點頭示意。

永昌帝鄙夷地看著蘇恬:“皇後是一國之母,怎的卻讓進宮養傷的臣女在自己宮裏暈倒?皇後這所作所為,如何讓天下人評說?”

蘇恬嚇得跪下去磕頭:“皇上息怒,臣妾記得北宮小姐要來翊坤宮,可是臣妾也擔心您的龍體,再說臣妾……”

“夠了,無論如何,今日.你的皇後形象受損,你自己看著怎麽彌補吧。”永昌帝沒有耐心聽蘇恬找借口,武斷地打斷了她的話,並且當眾後宮嬪妃的面,毫不客氣地貶損她。

眾嬪妃都大氣不敢出,大家都明白,皇上早就對皇後和承恩公不滿了,無奈皇後是跟皇上開啟的了帝臺印的人,皇上和太後也不好做什麽太過的處置。

一場風波就以皇後被訓斥而暫時收場,而在三皇子百裏和治的提議下,永昌帝和太後都同意讓錦姑、采薇彩蝶進宮伺候北宮千寧。

主仆四人多日不見,自然是一番熱乎地聊了許久,可惜錦姑等人帶來的,更多的是不妙的消息,比如在皇都平陽城,這幾日就有人在傳聞,說北宮千寧在受驚時會瘸腿暈倒,就是因為在康州時被西狄士兵糟蹋了身子。

“我艹!”聽到這個惡心的消息,北宮千寧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。

錦姑三人楞了一下,她們心裏其實也是想罵人的,甚至是想殺了那個造謠的人的,只是她們不曾想到,她們的小姐竟然也如此豪爽的罵人,她們家小姐這才進宮沒幾日,怪不得人家都說,皇宮是個會讓人變成鬼的地方。

北宮千寧心裏明白,這些造謠的人,定是承恩公一黨,這就堅定了她繼續抹黑蘇恬皇後的決定。

在壽康宮修養了兩天後,北宮千寧繼續往東邊嬪妃的宮殿去“請安”,這一次去的,當然首先是蘇恬皇後的翊坤宮。

這一次,三皇子百裏和治也跟著,他的理由是,他不能讓自己未來的王妃出事。

多了錦姑、采薇彩蝶在身邊,北宮千寧這一次是躊躇滿志,她決定更狠地抹黑蘇恬,讓她形象一落千丈。

誰知剛剛在翊坤宮坐下,宮女尚未斟茶,三皇子百裏和治就臉色蒼白呼吸困難,最後歪倒在地,嘴裏想說什麽,卻只能發出“嗷……嗷嗷……”的聲音。

一瞬間,後宮便想起驚恐的報信聲:“不好了,三殿下在翊坤宮窒息了。”

這一回,永昌帝丟下禦書房裏的幾位大臣,瘋的似的往後宮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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